第358章 被喊去后殿议事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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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被喊去后殿议事

  银台司上奏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情,龙椅上的赵构要么应知道了,要么应准或是可,然后就是颁布几道诏书,就是宣布下几件此前己经议好的事情,除此外便没什么事情了。

  常参早朝,己经是固化了近二百年的程序,实在是没什么花样,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议事都是在早朝之后的后殿。

  无事的安维轩,如木雕泥塑一般的立在勋贵班列中,半眯着眼睛打盹,直到值殿官口中喝了一声退朝,方才睁开眼睛,礼拜赵构起身离去,随后欲随按班位离开。

  “驸马,随我等入后殿议事。”

  就在安维轩欲转身离去之时,忽听得有人唤道。

  “见过郡王!”听得声音,安维轩望去,见是普安郡王赵瑗,拜过后说道:“我无事可奏,这后殿议事便免了罢。”

  赵瑗则是认真的说道:“出使金国的祈请使人选尚在空缺,驸马原本是为人选之一,于情于理当走个过场。”

  那边,位于勋贵班位里的恩平郡王赵璩听得这边动静,稍做思虑走了过来,现出一副笑脸说道:“大哥儿说的极是,驸马曾是为使金的人选,这过场是应当走的。”

  安维轩不好拂二人面子,只好应道:“既二位郡王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显然方才的对话落在殿武百官的耳中,每人反应亦是各不相同。

  早朝后,一众自认为有资格议事的人要前往后殿,再议由谁来担任祈请使出使金国迎回渊圣的差事。

  但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同,往日商议出任祈请使人选,似普安郡王这班勋贵们是不在现场的,今日怎连这些勋贵们也出场了,殿中群臣心中暗自惊讶。

  二月十五,原本议好出任祈请使的巫伋,很是出人意料的举荐安维轩出使金国,结果安维轩拒绝担任祈请使,甚至以辞官来要挟,教出使的议题停顿下来。

  身为秦桧麾下重要党羽,巫伋素与安维轩不睦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之所以将这个祈请使拱手相让,巫伋也有自己不得己的苦哀。

  巫伋心中清楚的很,理论上由自己身为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出任这个祈请使,看起来官位够大份量够足,也显得朝廷对此次出使足够重视。

  而实则不然,莫说是宋国便是金国,俱都知道秦桧权倾朝野,成为除了官家以外说一不二的存在,自己这个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如同注水货一般。

  要论及与金人皇帝的关系,自己在金人皇帝的眼中就是个无足轻重路人般的存在,莫说是面子,便是一丝份量也没有,出使金国吃闭门羹才是常态的,甚至被不假以颜色斥责嬉笑喝骂,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由安维轩来任这个祈请使,不论是在赵构的眼中还是在全体朝臣的眼中,无疑是最好人选,而且还是公认的。

  之所以举荐安维轩来做这个祈请使,巫伋除了顺应人心以外,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自己虽做到了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的职位,但心里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左、右仆射加同平章事,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正宰相,而眼下秦桧年事己高,去岁还大病一场不能上朝,因此推荐安维轩来做这个祈请使,更有向赵构邀功的意思。

  秦桧年老成精,又怎么看不出巫伋的小心思,这些时日对巫伋亦是冷淡了许多,再加上赵构此前也有意教安维轩出任祈请使,故而对于巫伋充任祈请使一事也便放下了。

  常参朝会的议事比较灵活,可以说是就事论事,并无硬性规定谁可以参加谁不可以参加。当然还是有些条件的,譬如:有资格参与决议事物的人物涉及所议事情的相关人员有重要事情需要进奏的人再者就是为了维持话语权,树立声望的人。

  所以按以往惯例,君臣面议,宰执九卿以上,资深科道言官必须参加,其他官员看情况和自愿。

  安维轩随在普安郡王等人的身后,施施然的进了后殿,话说来这里议事的,从三品己经是文官大员中最低的品秩,至于科道言官如御史与给事中,都是六、七品的官职,品秩又显得低了些。

  所以在四、五品班位这个上下不靠的位置上,官员极少,坑位好找的很。

  有资格议事的人皆来到殿中,列好队列,忽见前导官入殿,赵构要来了。

  升座、行礼、归位,殿中立时寂静下来。

  目光扫过百官,赵构直接问道:“赴金乞请修奏陵寝、迎皇兄靖康帝归国、于朕称皇帝号。众卿以为,出使金国这个祈请使由哪位爱卿来担任最为合适?”

  赵构话音落下后,吏部侍郎边知白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出使的人选应在普安、恩平两位郡王与执宰中选取,不然不足以显出我朝诚意。”

  边知白话音落下后,普安郡王赵瑗立时出列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郡王、执宰皆不是使金的最佳人选,惟有安驸马来做这个祈请使才最为合适。”电子书屋“臣也以为,王兄所奏之言甚是!”这边赵瑗刚刚说完,赵璩也站了出来。

  随后,巫伋出列奏道:“陛下,驸马与金国皇帝私交甚厚,自驸马去岁使金归来,凡金使正旦、天申节来贺,驸马与金国皇帝皆有礼物互赠,去岁年末端驸马奉命前往泗州交割岁币,金人使者亦不敢出面难为,为我朝省下甚多银两靡耗,所以臣以为祈请使的人选非安驸马莫属。”

  “驸马可在?”赵构目光扫过殿中群臣,立时看到了立于最为稀落队列所在的安维轩。

  听得赵构传唤,安维轩只好出列应道:“臣在!”

  “众卿皆云驸马是为最佳人选,卿意又如何?”赵构问道。

  犹豫片刻,安维轩只说道:“由郡王、执宰任何人等来做这个祈请使,即便是不能达成使命,也无性命之忧,而若是由臣来做这个祈请使,达不成使命倒在其次,反倒有性命之虞……”

  “便是驸马不愿出使金国,不愿为朝廷效力,也不必编出这等托词。”

  听得安维轩言,余尧弼出列冷声说道,随即又变的义正严辞起来,只教训道:“近来报纸与坊间皆言,驸马有意开花试评花魁,所以驸马的心思都花在了莺莺燕燕的身上,沉湎于青楼楚馆花街柳巷、声色犬马之中,哪里顾得北狩的渊圣、皇家的尊严与大宋的荣辱,恁多的圣贤书皆是白读了。”

  与安维轩较量数次,难得占据道义一次,占了上风的余尧弼又怎么能放弃这个发既能发泄私愤,又能令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好机会。

  待余尧弼泄完私愤,安维轩向上说道:“陛下,出使金国,非臣不愿而是不能也。”

  赵构不解:“何谓不能?”

  看过殿中群臣,安维轩缓缓说道:“金国皇统帝正值春秋鼎盛而崩,有几人会相信正值壮年之人升霞自古便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而当今金国皇帝为庶子庶孙出身,诸位不觉得奇怪么?”

  话音落在一众人耳中,立时听出其中不一样的意味出来。

  自本朝立国以来,兄终弟及,如太祖、太宗,哲宗、徽宗或是皇帝无嗣以侄继,如仁宗、英宗,便是渊圣北狩,文臣武将还是拥立了徽宗的九子、渊圣的九弟康王继承大统,皆是依着一个嫡庶有别长幼有序的依据来的。

  而金国皇统帝贺崩后无庙号,金国新皇帝只派人来使报登位,没有遣使来报哀,更没有请本朝遣吊祭使,这己经很说明问题了,如今听安维轩这般说,说等于实锤了之前对这位金国新皇帝得位不正的猜测。

  接着方才的话,安维轩将目光投向赵构,拜道:“陛下,金国新帝未曾登位之前与臣常有诗词唱和往来,故而金国新帝是如何登位,臣不敢说是知之甚清,也是多有耳闻的,此番若是臣来做这个祈请使出使金国,那金国新帝当如何做想。”

  顿了顿,安维轩又说道:“臣更听闻,曾助金人新帝登位者,现多半己不存于世上。”

  这话说出来,不止是赵构心中一惊,便是殿内文武也俱是身形一震。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比实锤更令人震惊,安维轩就差说自己是金国新帝谋逆弑君篡位整桩事件的见证人了。

  而安维轩以祈请使的身份出使金国,在金国新帝眼中看来是什么,是宋国对他得位不正的要挟么?

  暴怒之下,连金国前皇统帝都能杀掉、有功之臣也能杀掉的金国新帝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扣押?抑或是杀掉?皆是不无可能之事。

  想明白了这一切,殿中群臣皆知安维轩为何不惜以辞官,来拒绝出使金国了。

  就在这时,只见秦桧出列,向上奏道:“陛下,金帝每岁遣使入贺,必厚赐以驸马,可见金帝与驸马私交甚笃,所以臣以为驸马当为使金的最佳人选,无出其右者。”

  秦桧话音落下后,巫伋出列:“陛下,臣附太师之议!”

  “臣也附太师之议。”余尧弼也出列道。

  “臣等附太师议!”

  随后,殿中一众人俱是齐声附和道。

  擦,这老贼是诚心教自己送死呐!

  此刻,安维轩在心中不禁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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